『奥特曼』呃，抱歉不是本人。

☆堆放自己三年前坑掉的垃圾玩意儿，可古早了。

☆奇文共赏，慎入。

☆已经开始怀旧了属于是。不要催啊！我又没收钱，都可怜的为爱发电啊！

27.

一字之差，相差千里。

不过是把俩字交换了一下顺序来称呼意义就完全不同了，这种设定还真是让人倍感糟心啊。

 

在一片沉默中我抬手把头上被摇得歪歪扭扭摇摇欲坠的仪器摘下来，疲惫的闭了闭眼、缓缓的呼了口气。

 

「你的意思是…你的等级，远高于那些能够被称为‘神龙’的龙族吗？」

 

「啊，是的。」闻言我接过希卡利递过来的画，顺便把手里的仪器交换递给了他。接着我站起身来拖着锁链走到书桌边，拿起来了自己那本宽宽厚厚的画册，「所以，我没有像他们那样的权利。作为应当恩泽全人类的神明来说，我不被允许有所偏爱、存有私心。」

 

「成为了龙神之后，我再也无法自己选择任何东西。虽然享用的都是最顶级的祭品与供奉，但都不是不可替代的。」

 

「他们会源源不断的献上更好的来替换我身边已存在的，我什么也留不住。众生平等、必须一视同仁。作为神，要么就爱所有人，要么就一个也不要在意。」

 

——「但是我…、想要。」

 

低头喃喃自语般喟叹道。拿起画册的我忽然一个大转身，把画册举在面前就哗哗的开始自动连续翻页。

 

与此同时，为此动用了龙族与生俱来的基础精神力的我的眼瞳已经迅速变成了暗金色，努力的想要通过这种最简单的方式让连续的静态图画由于迅速的接连不断的切换导致视觉延缓、变成连贯的动态画面。

 

「这是……」

 

随着精神力的注入越翻越快。画面上单调凌乱，甚至可以称得上潦草涂鸦毫无章法般的漆黑线条忽然就活了过来，不再模糊斑驳，反而变得栩栩如生无比清晰动人。

画面中，头戴祭祀时点缀着修长翎羽的庄严华美的精致花冠，盛装打扮过的长发少女在虔诚的叩首膜拜、紧接着愤然昂首，热烈奔放的轻盈起舞。

 

飞旋的精巧衣裙。柔韧的腰肢扭转、繁缛缦长的束带随风飘扬。

难以置信的身体前倾近乎要跌倒伏地、振臂高呼般向前捧起的双手。惊鸿一瞥，优美舒展的手势婉约妩媚，跳跃抬腿、赤脚的足尖一点一划——

 

何等的美好啊。

 

双膝跪地。背影袅娜娇小的少女奉剑再次起舞、手腕轻抖舞步摇曳，屏息凝神万众瞩目。

 

「……祭舞。」

 

克制着血脉缓缓复苏的负面反应，看着他们入神错愕的表情，我垂下眼帘轻轻的吐出了这两个字，怅然若失的目光恍惚而怀念。

 

「这是位曾经在我的祭典上为我起舞的少女。时间过去实在是太久……我已经记不清她的模样了。但我记得她跳舞的每一个动作与场景……」

 

「很美。真的很美。」

 

伴随着小心翼翼喃喃自语的黯然梦呓哽塞，鲜活的画面还在继续。

不过，也只剩下最后几幕了。

 

仅仅是一个不甚清明的身影，却已是如此虔诚动人。

手持宝剑翩然起舞的长发少女，在最后一刹那忽然毫无预兆犹如引吭高歌的优雅天鹅般单膝下跪猝然扬颈、高高举起了倒拿着的轻薄狭长的利剑——

 

「她…、！」

 

「啊，正如你所见——死了。」

 

在翻到最后一幕的下一秒，我啪的一声干脆利落的合起画册，抬头面无表情的对上了未来同学那难以接受的动摇眼神。

 

「这支舞，按照规定是以死亡作为升华结局的。意寓为我献祭上她所拥有的一切、虔诚而悲壮。」

 

「而我却救不了她。」处于半龙化状态的我憎恶的舔了舔唇边的尖牙，讽刺扭曲的咧嘴一笑，「秉承着神的职责，我只能救……用她这支舞所换取的人的性命。」

 

「她成功的凭借这支舞深深的打动了神，牺牲了自己从而拯救了其他人。」我把翻完的画册随手往后一丢，毫不留情的砸在了书桌上。紧接着自己也往后矫健的一跃，极具爆发力弹跳力惊人、膝关节反弯的强壮下肢稳稳的踩在了书桌上，任凭锋利的爪子在桌面轻而易举的挠出尖刻的划痕，强悍的力量使其为之震动，「然而，却不会有任何人去感激她，因为她不过是祭祀形式上平凡无奇的一环罢了；他们都跑来感激我了——感激着降下恩泽、无所不能的神明啊。」

 

高高在上的张开了双臂，讴歌般专注深情。

 

「此后，还有比她跳的更好、更加美丽的少女站上我的祭台为我起舞、飞蛾扑火般义无反顾。」

 

「一个接一个……仿佛无穷无尽。」

 

「而我却…、再也无法被打动了。」来了个标准的龙族蹲，拖着锁链的前肢合拢撑在双腿之间，我不怀好意的俯身，压低重心凑近其他人、獠牙毕露，声音喑哑而低沉，「只是机械的报以献上祭品后应获的馈赠，麻木的聆听如愿者感激涕零的赞颂……无数次。」

 

「你看，这是多么的公平而仁慈啊。」凭着地形优势，居高临下的逼视着两位奥特战士的我摇晃着身后已经硬生生的拱出裤腰的修长有力的尾巴，虎视眈眈，一副伺机徘徊、野性难驯的野兽模样，冲他们理所当然的摊了摊手，「但你们对此应该很难接受吧？这就是【神性】的真面目。」

 

「不过话又说回来，梦比优斯你现在应该算是我的……」

 

「‘龙女’？」

 

「不，不对。虽然我将自己的力量借与你，但我并没有将你同化为龙族。」

 

「那你到底是……？」凭借着龙化后得到强化的的柔韧度与力量，我轻佻而危险的故意把身体前倾到难以想象的角度凑到坐在床边的梦比优斯的眼前，四只爪子紧扣着桌沿，冰冷的竖瞳紧紧的盯着他，眯了眯眼，「算了。」

 

「毕竟，总不能说你是‘公主殿下’吧？」

 

——「所以……是‘骑士’吗？」

 

我意有所指的轻巧设问道，低低的嗤笑了一声，眼神微微一暗。

 

「？！不是的！……」

 

但对方反应之激烈超乎了我的想象。

这位外星小伙仿佛毫不畏惧于我现在半龙半人的狰狞状态，他竟然直接主动扑了上来，吓得我赶紧忙不迭的往后缩，生怕一不留神头上的龙角就给他顶个对穿。

 

「我、我从来就没想过要伤害析！！…大家也一样！而且、析也不是要被骑士斩杀的恶龙呀！！析明明那么善良，我——」

 

「喂喂，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用不着反应这么大吧，梦比优斯。」被梦比优斯意料之外的反应吓到、勒住脖子往他那边死命的拽的我顿时怂了不止一点，赶紧改口挽回道，又不敢用力挣扎只能用不断在过于光洁的金属桌面上打滑的爪子死死抓住桌子以免被硬生生的拖下去，简直不是一般的憋屈，「更何况这种假设一开始就不成立好不好？第一，你们肯定不会杀了我，第二，你们也不是人类。不过‘善良’这种词用在我身上……也太违和了。」

 

「我说的是真的！」兔子急了也咬人未来少年气急败坏委委屈屈的吼道，这位好脾气的善良单纯的奥特战士对于我这种油盐不进小怪兽的急得快哭了，固执的想要把我说服，「析你不就要再用这种方式来故意疏离我们了！……」

 

「……」

 

「那你要我怎么做？！」心中的烦躁与恼怒又起、势不可挡。我一咬牙一尾巴给他抽过去，趁机不轻不重的把他推开了，凶神恶煞的冲他吼道，呲牙咧嘴，「我可不是人类。我记得你已经被我咬过一次了。怎么？还不长记性吗？！」

 

「无论如何，我绝不可能服从于任何人。」发现根本没办法采取什么点到为止的委婉办法摆脱这个在某些方面出乎意外的倔强的外星小伙的纠缠，我看了看站在一旁对我们的一系列行为不置可否静静观察的希卡利，也只好挑明了实话实说，「你们既然也知道我不是那些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低劣龙族，那就不要再妄想驯服我了。」

 

「听懂了吗？我亲爱的‘公主殿下’？！」

 

故意压低了声音，我对梦比优斯咬牙切齿冷嘲热讽的这么警告道，毫不留情的选择了侮辱性的语言，甩着尾巴依旧保持着居高临下蹲在桌子上的兽类姿势。

 

天天都跑来这里……无事献殷勤，别以我不知道你们都在想些什么。

 

——那都是不可能的。

 

「……」

 

话音未落，这位外星小伙难以置信的后退了几步，果不其然的露出了受伤呆愣的复杂表情。接着他站在我面前缓缓低下了头，紧紧的抿着唇，用那双充满了哀求意味的湿漉漉的眼睛看着我，缓缓摇了摇头茫然无措挫败无力的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任何话来。

 

我已经看到他眼眶里隐隐约约泛起的水光了。

 

见此我默不作声的错开了目光，想要转过身去，不想再去看他。

 

然而我却失败了。

 

——！

 

才刚刚扭过头去，猝不及防、我被这个毅力惊人的外星小伙一把拽住脖子拉下了桌面，失去重心结结实实的一头栽进了他的怀里。

手腕上的锁链在金属制的桌面上拖动摩擦发出的艰涩的声音。我第一时间条件反射的想要挣扎，因为我担心他是要再在脖子上给我狠狠扎一针；但是从我脖子上绕上来的那条手臂只是单纯的紧紧按住了我，却什么也没有做。

 

「……我们没有想驯服你，」近在咫尺，少年沙哑而哽咽的干涩声线从头顶传来，带着难以言喻的苦恼急切，颈项脊背上清晰传递过来的温度和力度让我瞬间僵硬，「我们…不、我只是不想看见你这个样子——析！为什么你就不明白呢？！……」

 

「你并不讨厌我们。」

 

调整了姿势进一步缓缓收紧了双臂。耳畔紧贴着他干净年轻的呢喃却坚定的声音，少年温热的鼻息拂过我颈侧，身上干净温暖的气息的充盈包裹了过来，简直让人无处可逃。

我茫然无措的任由他像抱什么小猫小狗一样把我按在怀里，一对锋利如勾的爪爪收敛起来乖乖的压在他胸膛上，愣是神使鬼差的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但…为什么非要想方设法三番五次的把我们推开？！」

 

他努力安抚般抚摸摩挲着我的因为呼吸急促而起伏剧烈的背部、死死按在不让我挣扎。他低声哽咽责备道，温暖的手掌从我毛茸茸的后脑勺一直摸到我鳞片蔓延骨骼突兀的冰冷脊背。

 

我很确定，在这种亲密拥抱毫无防备的姿态下，只要我想、张嘴就可以轻易的咬断他的脖子或是徒手剖开他的胸膛生生挖出他的心脏；但我现在大脑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干啥。

 

这对我来说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我没有办法随心所欲的去伤害他——这就和被人类驯养了的动物没有区别——作为一个高高在上的龙神来说，这是何等的耻辱呀。

 

「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单手扶着我的肩膀，紧紧拥抱着我的梦比优斯犹犹豫豫，低头在我耳畔试探着缓声的追问道，声音听起来哀伤而纤弱。闻言顿时浑身的鳞甲都紧缩一悚，我立刻从喉咙里下意识的发出一阵惶恐而示威般的低吼呜咽，听起来危险而浑浊，却还是没有让他知难而退。我又用蛮横的试图用龙角去顶拱他的胸膛，但还是由于束手束脚的怕弄伤他而没能成功，倒是让自己主动结结实实的把整个脸都埋进了他的怀里，啥也看不见了。

 

没想到到头来把自己弄成个倒栽葱造型的我憋屈的喘着粗气，只能任由他随便摸我的龙角龙髯龙胳膊……各种尊贵的龙体了。

半龙状态下只剩下后腿勉勉强强扣住桌沿、在这种情况下站都站不起来的我委屈巴巴的甩了甩尾巴扭了扭身子，换来未来少年愣了愣后贴心的顺毛安抚。

 

而旁边一直没有吭声的希卡利似乎是看见事情已经圆满解决了或是另有原因，忽然开口说话了。

 

「我要去一趟宇宙警备队总部，赛罗他终于回来了。他在另一个宇宙中发现了异常，时空出现了严重扭曲。」

 

拿着平板的研究员淡淡的叹了口气，定定看向了抱着我的外星小伙。

 

「你要和我一起去吗？梦比优斯？」

 

「我明白了。」闻言表情认真凝重的点了点头，抿了抿嘴后低头看了看栽在怀里的我，未来同学摸了摸我的头顶终于好心的把我扶了起来，然后缓缓勾起唇角冲希卡利又露出了一如既往的单纯微笑，「但请让我带着析一起去吧，可以吗？」

 

「……」

 

感觉自己被当成小狗哄了的我自顾自的蹲在桌子上闷闷不乐。

 

「……我不知道。」而旁边瞥了处于龙化姿态的我一眼的希卡利沉默片刻如此回答道，但在看到未来同学恳切的目光后略略思索了一下，「不过，或许他能知道些什么也说不定……照赛罗的说法，我担心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析，你来自未来。你能认得出贝利亚的手笔吗？」

 

「……可以。」

 

「那就带他走，梦比优斯。」闻言希卡利过来干脆利落的解开了我手上的锁链，并将锁链的另一头递给了未来，偏头示意梦比优斯牵着我走、颔首致意，「……到时候，我会负责向其他人解释的。」

 

「是！谢谢你，希卡利。」

 

「我们走吧，析。」

 

然后我就真的被他牵着走了。

在光之国无所事事的呆了好几个月了，暗自思考着这是哪个剧情开始的我顺从的跟随着梦比优斯走出了医疗室，琢磨着到时候有没有空子可钻趁机逃出去。

 

而走在后面的希卡利又弯腰捡起了混乱之中被弄到地上的画册和图画，随手将其放回被我蹬得一塌糊涂的书桌。

却又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重新拿起了那副画，仔细看了一会儿悄悄卷起来带走了。

 

——画上的人类少女，亲吻拥抱了龙。